浠均

第十四章 负责

      [穆勒性转预警]

  “这不是只有你大哥陪着来的吗,你那师兄在哪呢?”

  “那当他徒弟也不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他吧。”

  范加尔在拉姆的引领下,走进了演武场,仁府所有除了天字队的弟子都并排站着,等待着这位仁府的新教头的考验。

  “我主要是想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剑术高手,还能被你打败了。”

  穆勒伸手要跟她打闹,却被她制止住:

  “嘘!”

  

  拉姆一路做着“请”的手势,带范加尔走到了演武场的点将台上。

  他朝人群里张望了一下,招手叫穆勒过去,穆勒人还没到跟前先叫了一声“师傅”,拉姆微微抿紧嘴角,眉头也轻轻皱起,似乎是觉得她失礼,他紧接着向范加尔介绍道:“先生,这位是舍妹托马斯穆勒。”

  “大哥,师傅昨天已经答应收我做徒弟了。”穆勒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得意。

   拉姆虽疑惑却还是微笑着看向了范加尔,后者带着慈爱的笑容解释道:“没错,昨天下午已经见过了,”范加尔转头拍了拍穆勒的头:“我说是哪个弟子如此机灵,原来就是仁府的小郡主啊。”

  “师傅,我就不用测验了吧?”

  见范加尔点头同意了,拉姆也不再多言,他叫穆勒站过来,这个调皮的妹妹却站在另一边指着巴德的位置说道:“师傅,从那边先开始吧。”

  拉姆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依然微笑着看着她。

  

  

  寄云斋里,巴德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穆勒则还在东翻西倒着。

  “你累不累啊?”

  穆勒忙得顾不上说话,巴德又说道:“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天字队的了,那个博阿滕我也不关心了,找不着就算了吧。”

  穆勒小声嘀咕着:“又不是给你找的。”

  又翻了半天,穆勒说道:“这川南各府的人员名录都在这了,根本没有这个人啊。”

  “会不会是你看漏了,”巴德站起来走上前去想帮忙,“你找川南的干什么?”

  “我想看看那位师兄是从哪来的。”

  “他叫什么来着?”

  “马里奥戈麦斯。”

  

  “辛巳年到斯图府学艺,乙酉年开始为斯图府效力至己丑年……也就是今年,丁亥年的川北武状元,托马斯你对武状元竟然没有印象?”

  穆勒的视线也停留在那里,她挠了挠头:“我没怎么看过关于斯图府的记载。”

  “丁亥年就是斯图拿贵玉杯冠军那年吧,托马斯,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当年救你的那个人啊?”

  “我也想过,但是……”穆勒忽然惊悟:“不对啊,他既然一直在斯图府,那他跟师傅不也是刚认识不久吗,那怎么能算师兄呢?”

  “他就算比你早拜师半个时辰,他也是你师兄啊,再说了那不是你上赶着要认师兄的吗?”巴德把名录放到她手里,走到书架前上下扫视,“这寄云斋还真是个好地方,什么东西都有记载。”

  穆勒合上名册,将它们一一放好,因为下午还要去找范加尔,她便和巴德匆匆离开了寄云斋。

  

  二人刚要走进屋里,就看见拉姆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那个被穆勒主动认作师兄又在刚才默默断绝了关系的马里奥戈麦斯。

  穆勒停住了脚步,看向他们。而戈麦斯在注意到穆勒的那一刻,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他的眼睛不再正视前方,直到走到她的跟前时,眼神仍然闪躲着。

  走近她们,拉姆介绍道:“父亲知道范先生把你升到天字队了,让我找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位是马里奥戈麦斯,接下来会为仁府效力,以后没有比赛的时候就由他……”

  拉姆觉察出了戈麦斯身上的不自在,回过头问道:“这位你也见过了?”

  穆勒赶紧笑眯眯地回应:“没有,没见过。”

  戈麦斯身体挺拔,面容严肃,恭敬地行礼道:“见过郡主。”穆勒也分不清他这是腼腆还是恭顺,保险起见她也没有表达自己不需要护卫的事情,只能爽朗地笑两声:“谢谢父亲和大哥替我着想,那个,哥我跟霍尔格还有点事情,麻烦你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你真的确定他不是当年救你的那个人?我怎么感觉就是他呢?”

  “其实我也想过,但是他身上没味道啊。”穆勒随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趴在他身上闻的?”

  “差不多。”

  说完穆勒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不等她狡辩,巴德已经从窗边走过来坐下,把头伸到她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就说他刚才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对劲,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快坦白从宽!”

  

  

  “托马斯,我原先以为你喜欢的是那种日久生情的感觉,像老胡那种温柔的,或者托尼那样冷静的,总有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没想到啊,原来你对你看上的人竟然直接就……啧啧啧啧。”巴德嘴巴轻微地向下撇着,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穆勒。

  “我那只是权宜之计,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要想打赢他,你让我怎么办?再说就只是亲了一下脸而已。”

  “亲了一下脸而已?”巴德加重了尾音:“要是别人你这而已一下还行,他可是从斯图来的,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斯图府没有女弟子。说不定他二十多年都没跟女的说过话,结果刚到仁府清白就被你毁了,托马斯,我觉得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人,你都应该对他负责。”

  巴德目光坚定,俨然一副恨不得立马用八抬大轿把穆勒嫁出去的架势。

  穆勒长出了一口气,抿起嘴角:“平时我跟你说点什么你爱答不理的,怎么一提到这种事情,你就絮絮叨叨个没完。”

  “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吗,你看你二哥已经成家,你大哥呢又……”

  穆勒站起来打断了她,“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去找师傅了。”

  “时辰到了吗你就去,噢,我知道了,肯定急着是去找你的马……”

  穆勒走出房间快速地关上了门,把声音隔绝在了里面。

  

  刚走出几步,穆勒就看见戈麦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右手拿着剑,面朝自己的方向在檐廊下站着。

  穆勒缓缓走过来时能觉察到他的身体变换了朝向,从他身边经过,他轻轻地叫了声“郡主”。穆勒站在原地,想听他继续说话。

  半晌,身边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穆勒扭过头,正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睛,男人的目光刻意回避着,但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郡主,昨日多有冒犯,我在此郑重向你道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然充满了诚恳与真挚。

  同时,穆勒从他的眼神里也可以看出一丝期待和不安,好像内心有许多话想说,却又无从开口。

  “是我该向你道谢才是,要不是你师傅也不会昨天就收我当徒弟。”穆勒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几分,“那个,我要去找师傅了,你要去吗?”

  “嗯。”

  男人只回应了一个字,看来话匣子还是得从穆勒这里打开:

  “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这里的路你应该还不熟。”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而且你还是我师兄呢,以后你就叫我托马斯就行了。”

  “他们叫你给我当护卫,那每个月是不是要给你双倍的俸禄啊?”

  

  走向寄云斋这一路,穆勒的嘴几乎没闭上过:“你看这里的花花草草多漂亮,昨天都没来得及跟你介绍呢,这个叫玉簪花,这个是……”

  把院子里的花草讲了一遍之后,穆勒看向戈麦斯,他的肩膀放松下来,眼神也变得温和,却依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找师傅去了。”

  “郡主。”男人叫住了她:“其实我跟师傅也是昨天才认识的,所以我其实不能算作你的师兄。”

  果然是这样,穆勒一听马上来了兴趣,“那你给我讲讲细节吧,我最爱听故事了。”

  男人被她拉住衣袖,走到石凳旁坐下:“昨天我进城的时候,在大街上遇到马车冲撞闹市,我勒住了受惊的马,看见前面有位老人倒在地上,我就上前去把他扶起来。”

  “那个人就是师傅?”

  “对,”戈麦斯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相遇的一瞬间又急忙低头看向面前的石桌:“师傅说他要到仁府去,正好我也要去,所以我们就一起来的,到了以后我才知道他是谁。”

  “原来是这样子,那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为什么是那种眼神?就是那种好像很惊讶的眼神。”穆勒追问道。

  戈麦斯回想了片刻,“当时师傅让我把几本书先送到他房里,然后我一回来就听见书斋里有人在背诗,我仔细一听,那可是《离骚》啊,我在斯图府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能背下来的。”

  竟然是因为这个,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穆勒咧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男人忙问道:“我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不过《离骚》真的很难背啊,所以我当时觉得你好厉害,就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看向她的笑脸,那笑容宛如炎炎夏日里拂过的清风,但他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站起来行礼道:“我对郡主多有冒犯,请郡主谅解。”

  笑得正开心的人顿时觉得扫兴,“你别老这么死板好不好,既然你不算是我师兄,那以后我就叫你马里奥,你还是叫我托马斯就好。”

  不等他同意,穆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找师傅了,你先去忙吧。”

  戈麦斯再次向她行礼,穆勒也露出一个笑容,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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